Friday, November 17, 2006

Bangalore Diary (5) -- Guest House

可能是因为班加罗尔的IT公司太多,而Hotel系统又跟不上,公司一时订不到可以住一个月的旅馆,决定让我住公司的Guest House。我去之前就有同事警告我说能不住Guest House就不住Guest House,那是给老印住的。我当时没有怎么多想,想给老印住的也就是味道大点吧。想当年我去New Mexico玩住的Days Inn,味道也极大,我不是也照样坚持了两夜么,说什么也不会比那差吧!

20分钟后,车子驶入一个有警卫的大门。一个光着脚板的小老印下楼来接我,带着我和我的行李到了三楼。进了门,我才发觉guest house和我想的相差甚远,印度公司的HR没有告诉我这是一个3 bedrooms apartment,而且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听说是从马来西亚来的所谓guest也住在那,只是他的房门一直是紧闭的,直到我走也没见过他的面。除此之外,这个帮我搬行李的小老印还有另外两个他叫做cook的小老印也住在那儿。3个小老印一间,马来西亚guest一间,剩下一间就是我的了。客厅还算干净,走进卧室一看,床铺得很整齐,可是掀开床罩一看,白色的床单和枕套上到处都是锈色的stain,毯子也像是不知被多少人盖过似的。床罩是深色的大花,看不出来脏还是干净。我的卧室倒是带有卫生间,可是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洗漱用品。我经过20多小时的颠簸,本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的,这一看,让我的心情一下沉到冰点。这时,公司的Security Manager打电话来check我有没有安全到达,我趁机complain了一把,可惜被告知HR管这事的人整个周末都不在,让我今晚就先在guest house住下,明天再作打算。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hotel,只好作罢,心想只能将就一晚,明天一定要搬去住hotel。

后来得知这个给我拿行李的小老印其实是door boy,有些像佣人一样,是专门为住在guest house里的guest服务的。那两个cook也是专门为guest烧饭的。

看着床单实在是恶心,我跑去问door boy有没有干净床单。door boy的英文很不灵,每每还要叫cook出来帮忙给他做翻译,原来并不是每个老印的英文都很好的,也只有受过一定教育的老印英文才比较流利。door boy最终搞明白之后打看柜子拿出所有的床单,我看看都半斤八两,只能作罢。这时cook指着他们身上盖着的那一条说你是不是想要这条。我看着他惊讶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心想这也许就是culture shock吧,他们把自己的东西让给你,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礼物。可对于我来说,这是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东西。我连忙谢过说不用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肮脏的毯子,虽然我已十分的疲乏,可就是不想睡在那张床上。于是我又抱着我的电脑回到客厅。客厅里可以接线上网,打开电脑连上网,发现我的电池剩下不多了,而印度的插座和美国的完全两样,是那种三个圆圆孔的。虽然我老爸有先知之明,给我带了插头转换器,还说他在英国就用这种,想来印度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因该差不了多少。可是他给我的插头转换器都是扁角的,怎么也对不上号啊,郁闷!只能在有限的电池下尽量高效率的工作了,我先在网上找到我在美国的同事,让他们帮我打听了他们一般出差来住的旅馆。然后又在网上找到了旅馆的预定电话以及价格。然后发信给我老板以及印度这边的HR和Dev Manager,告诉他们目前的住宿条件不acceptable,明天我要换去住旅馆。再给我老爸老妈发信告诉他们我已平安到达班加罗尔,一切都还好,让他们放心。期间door boy都时不时地出来问我有什么事要他做的,我因为心情不好,脸色可能有些臭臭的,小老印看着我一幅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想这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啊,是HR的人办事不力啊,于是笑笑对他说,那你去给我拿杯水,然后早点去睡吧,我没事的。小老印从桌上拿起一个一看就是被他们自己刚用过的还盛着半杯水的杯子,拿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下,又到了一杯水给我拿来了。我看看他说,没事了,你去睡吧。小老印回屋睡了,我在厅里一直待到电池耗尽为止,而那杯水也一直原封未动待在餐厅的桌角上。

回到房间里,反锁上门,我对着床发愁。口渴得要命,可是不敢喝小老印到的水,来之前所有人都警告说印度的水不可以乱喝的。想起来包里还有一小盒飞机上带下来的水,连忙拿出一饮而尽。卧室正对着铁路,每隔一阵,就会有一辆火车拉着长笛喧嚣而过。不敢睡在床单上,也不想用毯子,床罩花花的看不出脏不脏,就扯了两条,一条垫在身下当床单,一条盖在身上,再拿出我自己的外套盖在上面。我和衣蜷缩在两层床罩中,睁着眼睛在黑夜里瞪着天花板,想想发生的一切,滚烫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滑落下来。我一面安慰自己明天就会好的,一面警告自己,本来就渴,还把体内的水分就这么浪费了,多不值啊。就这样,在火车的轰鸣声中,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