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rch 07, 2007

死谷行(10)-- 告别

喂了四,五筐胡萝卜后,终于每一只野驴都吃到了他们今天的treat。远处,Sean和克里司开始把干草打散,给野驴们喂正餐了。H帮我问戴安娜可不可以尝试骑一下野驴,戴安娜欣然应允,把Big Brother叫到了围栏边,让我借着围栏的高度爬到Big Brother的背上。驴背上脊梁高耸,并不是很宽阔,没有马鞍,没有缰绳,我有些手足无措,感觉好像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戴安娜说没事,只要死死抓住Big Brother后脖子上的鬃毛就行,那里肉厚,Big Brother不会疼的。H蹲在一旁帮我照相,可爱的金发美女Amber不停的挤进来抢镜头,结果基本上每张我在驴背上的照片前面都有Amber长长的大脑袋,倒是瞒上相的,很有明星风范!

从驴背上下来,我们看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想太打扰他们的日常工作,于是准备向戴安娜告别。戴安娜说她有他们拯救野驴时拍的纪录片DVD,准备送我一份。让我带回湾区,有机会也替她传播一下。我们往小石屋走去,H问为什么牧场不通过搞活动来挣些钱呢?诸如可以办驴队带游客爬Mountain Whitney或者开小孩子的动物园,让小孩子来参观牧场,或骑驴玩。戴安娜说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办法,可是这些都是要许可证的,而从政府手里拿一张许可证并不是那么容易。诸如办小孩子的动物园,必须要有保险才能拿到许可证,而买保险又需要资金的投入,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只能解决生存问题,付不起这个原始投入啊。我顺便也问了身边的Sean,为什么没有人来牧场领养野驴呢?这样不是也可以减轻牧场的负担吗?Sean告诉我说戴安娜十分爱惜这些野驴,所以领养的条件比较苛刻,诸如领养后多少年内不能转让,不能杀生,不能做商业用途象繁重的体力活之类的,所以来领养的人数就上不去了。

到了小石屋,戴安娜进屋拿了DVD和他们的宣传小册子,一并给了我。我们向他们道别,Sean送我们出来。临别时,H又问到Sean怎么会选择自行走遍美国时。Sean说人的一生总要做一两件真心想做的事,他只是想了,并且去做了,仅此而已。我想,有多少人能真正象戴安娜或者Sean一样,想了并且去做呢?想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要做起来则需要有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在背后支撑啊!看一看自己,觉得自己真是太渺小了,整日只为一些日常生活琐碎小事而烦心。人还是要有一个大的目标和方向,在不断的为之奋斗中,才会感到生活的激情吧!

我们的车越开越远,我回过头,Sean还站在路边向我们挥手告别。在他身后成群的野驴和野马们欢快的吃着干草,远处的奥兰恰酋长巍然屹立着,孜孜不倦的守候着山脚下大自然的儿女们。


Look to this day
for it is life
the very life of life
In its brief course lie all
the realities and truths of existence
the joy of growth
the splendor of action
the glory of power
For yesterday is but a memory
And tomorrow is only a vision
But today well lined
makes every yesterday a memory of happiness
and every tomorrow a vision of hope
Look well, therefore, to this day.


死谷行(9)-- burros

从小石屋出来,Sean和Chris一起去准备喂驴的干草了。H和戴安娜一边在给野驴喂胡萝卜一边在聊天。我觉得戴安娜很聪明,也很喜欢说话。我走过去,正好听到H在跟戴安娜讲述他以前去悠圣美地骑驴的情形,戴安娜说她的男朋友汤姆以前就在那里给骑驴的游客作向导的。后来到牧场来帮忙,教会她很多有关驴和马的知识。“汤姆生前视马如命”,戴安娜指着旁边的一匹高头大马说,“那曾是汤姆的坐骑。但有一次,马发了彪,把汤姆从马被上摔下来,摔伤了。后来就一直没有人驯服过这匹马,希望将来能找个懂马的人替汤姆完成驯服他。我一直以为汤姆会死在马背上的,没想到竟然是胰脏癌夺走了他的生命,他已经去世两年了,死的时候才43岁。”戴安娜的语调有些黯然伤神起来。

我赶紧把话题岔开,问她“这些野驴总是关在围栏里的吗?牧场这么大,会放他们出去走走吗?”

“哦,当然,我们有时把野驴放在牧场后面的山坡上。不过放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经常需要用胡萝卜利诱呢!现在这个季节我们不放他们出去,因为刚刚过冬,山上唯一的植被是一种带有毒性的花,虽说野驴分的出花有毒,可现在这个季节没有什么绿色的植被,怕他们忍不住还会去吃的,所以要过一段再说。”

“若是他们不听话怎么办?”H问到“我在悠圣美地骑驴时,被教育一定要狠狠踢驴,否则他们就赖在那里不动。”

“我从来不打或踢驴,野驴是很聪明的动物,你要象对待人一样对待他们。如果他们不听话,我会抓住他们的耳朵,看着他们的眼睛,然后大声责骂他们,他们都懂得是自己做错事了,然后就会乖乖的了。”

倒是挺象小孩子脾气的,我暗自想到。

不一会儿我们走到一个单独围住的野驴前面,这头驴似乎刚刚摔倒,正尝试着站起来。看上去这头驴的后腿不太好,他努力的用三条腿在保持平衡。“这是我们牧场年纪年纪最大的驴了,差不多有四十岁左右。腿脚不太好了,经常会摔跤,有时需要我们帮忙才能站起来。Come on, Poppy, 你能行的!很多人跟我说,我应该把他处理掉,留在这对牧场的形象不好。可我怎么能把他处理掉呢?这与我们野驴救援协会的宗旨背道而驰啊!所以我会一直支持他活下去的。他有的时候饭也吃不下了,我就调了白糖加牛奶,用大针管人工丛他嘴里送下去。大家都以为他四年前就会去世的,可他还一直挺着呢!Poppy,好样的!”Poppy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戴安娜嘱咐我们要用小块的胡萝卜喂他。

突然间,戴安娜象发现了什么东西,定定的向远处望去。我顺着她的目光,只看见远处的驴群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只听见戴安娜对克里司叫道“那边一定有什么情况,可能是coyote来了,所有的狗都不见了!”

“这边还有coyote来偷袭野驴吗?”我有些紧张起来。

“这边的山里除了coyote,还有mountain lion和bobcat。不过野驴既很聪明又团结,他们经常会合伙将coyote赶走的。晚上的时候才有意思呢,所有的野兔都钻到驴圈里过夜,遍地的野兔,他们也知道这里安全!”

果然,不多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了coyote的长啸声。

死谷行(8)-- 喂驴

H问戴安娜要了些胡萝卜,戴安娜说趁着克里司和Sean给驴喂早饭之前,我们可以先给他们一些treat。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们示范怎么喂驴,说不要用手指捏着胡萝卜,而是要把胡萝卜平平的放在手心里去喂。我一开始没注意,还是用手指夹着胡萝卜,野驴的嘴一下就盖在了我的手指上,还好抽的快,不过已感觉到他平平的大牙齿划过我的手背。每一只野驴戴安娜都叫的出名字,讲的出他们的故事,有两头是她亲手接生的,她指着他们说他们就象她的孩子一样。

Big brother是家驴和野驴交配生下的,感觉看上去比别的野驴大一些。还有一些特别矮小的野驴,才到我胸那么高。Sean在一旁解释说,他们就是这种矮小的品种,不会再长大了。但是这种最吃苦耐劳,吃的特别少,还很能负重。围栏里驴马共存,到也十分和谐。公平起见,各个都有胡萝卜吃。白马王子Albert最馋,喂了他好几快胡萝卜后还一直跟在拿着胡萝卜筐子的H后面,我们在说话时,他就用嘴轻轻的拱着H的肩膀,表示还要。野驴们也都是些急脾气,有时我们在一个围栏停久了,另一边的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大声鸣叫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Burros

戴安娜的牧场非常大,占地面积140英亩。她是2000年时期望给野驴建一个新的家园,在考察了多个地方后,选种了这个牧场。讽刺的是后来知道牧场的前任是开狩猎俱乐部的,在听到她买下牧场后是为了开野驴拯救协会还曾经想反悔过。选中这个地方不仅是因为就在死谷边上,有地理位置的优越性,还因为它远离居民区,野驴的叫声很大,生怕会影响到附近的居民从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整个野驴救援协会是非盈利性的,主要是靠会员的捐款。我好奇的问“那这些会员是怎么找来的呢?”戴安娜告诉我她曾经花了5万块钱买了一个一次性的名单,大约有七千人左右,然后就通过发信的方式希望他们加入野驴拯救协会,会员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我想想,五万美金,七千人的名单,可真够贵的,也许那时互联网还没有这么发达吧。她有空的时候还会去一些有关动物的世博会上摆摊,向公众介绍野驴救援协会并吸引新会员。可惜最近一段时间人手不够根本没空去做这些事。“要是我能经常上网查email就好了!”戴安娜不仅感叹道。牧场坐落在山脚,没有电,只有自备的发电机。不通水,用的是井水。没有任何通讯信息,不能看电视,没有手机信号,更别说互联网了。只有可以通过卫星上网的办法,不过一个月要500多块钱,在于她来说只能是可望不可及了。戴安娜在镇上停有一部trailer,上面有一部电话,通过那部电话再将信号转到她的手机上。这也是在牧场里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方式了。

“前一阵我又为了能否还清牧场待款而发愁,还好有好心的会员先出资帮助我们付清了牧场的待款,虽不是无偿的,但是让我以低利率无期限慢慢尝还,真是牧场的大恩人啊。”说着说着,戴安娜的眼圈红了起来。“我还从未和Jeff谋面过,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前一阵看新闻,说他们那边大雪封山,我尝试着给他打了多次电话,都没有回音!已经好几天了!”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子,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反复说“没事的,Jeff可能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

手里的胡萝卜很快就喂完了,还有很多野驴没有吃到。戴安娜和H回去拿,我拿着相机四周的转转,小猫杜衣不停的跑到我脚边,蹭着我的裤腿赖着不肯走,要我一下下的挠着他的背。Sean跑过来看到说“杜衣最喜欢这样了。”我趁机问可不可以进小石房参观一下。Sean欣然应允。

我们来到小石屋门口,Sean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说你先在门外等一下。我刚开始还纳闷为什么,想难道他还要先去整理房间不成?转眼就有六,七条大小不一的狗挤到了门口,隔着门冲着我又叫又跳的。Sean把他们赶进去一点之后在身后留了条缝,让我也挤进了门去。一进去可不得了,所有的狗都向我扑过来,一个个直起身子摇头晃尾的往我身上趴,我背靠着门,高举着相机,寸步不能动。隔着牛仔裤,我都能感觉到狗爪的尖利。终于把狗喝退后,我可以稍稍平息下来参观一下小石屋。石屋和Sean文章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小屋的一边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另一边挂着漂亮的马鞍,靠墙的地方有一排绿色植物,感觉戴安娜是非常热爱生活和自然的人。天花板上挂着一条“Happy New Year!”的字幅,以及中文“福,春,喜”的剪纸。都是上个周末他们在牧场庆祝中国新年Sean亲手做的。Sean很高兴的向我描述新年在牧场的聚会,说来了有二十多个人,都是戴安娜在镇上的朋友,Sean自己做的饭,十分热闹。我可以想像出在牧场日夜单调的生活里开一次聚会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多么隆重的事。

Sunday, March 04, 2007

死谷行(7)-- riverfront

我的心跳加速起来,快步向房廊下的黑影走过去。一个亚洲男子,头带蓝灰色的耐克棒球帽,身穿一件深蓝色的粗布衬衫,一条宽大的牛仔裤,裤腿整齐的向上卷起,足登一双浅褐色的靴子。我伸出手,上前,“你好!你一定是Sean了吧!我是Grace,看了你在天涯上的贴专门找到这里来的。”“对,你好,我就是Sean。”Sean握了握我的手,从房廊下的阴影里走了下来,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独自靠徒步搭车穿越美国的中国人。帽子下的那张脸晒的黑黑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有些胡子拉碴,估计是在牧场一个月晒的加上用水不方便吧,倒是更显沧桑一些。个头没有我想像中的高大,使我更佩服起他的胆量来。

Sean看到我们因为他的文章来到牧场参观似乎也很兴奋。“还好你们是今天来的,前两天牧场刮大风,风速估计有100迈/小时,把牧场吹的乱七八糟的,连喂驴的那么重的金属架子都给吹离了原来的位置!我们连路也走不了,风把人都能吹动了!”

“怪不得呢,刚进来时路的中央有一大块带着铁钉的木板,我们还以为有人故意放在那里不让人进来呢。”

戴安娜一旁听到说,“不会啊,一定是风吹的。”

“不过,你们这里可真不是那么好找的!”H在一旁加道。我们又把我们一路进来担惊受怕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戴安娜听了我们的曲折经历哈哈大笑,说牧场的门口应该换上一块欢迎参观的牌子。那些十字架当然也不是给私闯民宅的人准备的,下面埋的是终老病死的野驴们。我们又说起本来可以早两天来的,但被人指错了路,结果到了另一个牧场。戴安娜告诉我们说那一个牧场是政府开的救援牧场,专门让人去收养野驴和小马的。因为我们是从南往北开,南面的人知道他们牧场的比较少,若我们是另一个方向找下来应该一打听就找到了。

“既然政府也开了野驴救援牧场,为什么你还要再开一个呢?”

“政府牧场里的野驴等着别人来收养是有一定期限的,若是过了期限还没有被人领养,政府会将那些野驴处理掉!”戴安娜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这些野驴们,你看他们是多么聪明温顺的动物,和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人们在需要的时候利用了他们,现在他们失去了商业价值,难道就要被那些还不及野驴一半聪明的人毁掉吗?”

“看那头野驴,”Sean指着围栏里一头高大的野驴,“他叫Big brother,是戴安娜的坐骑驴,可聪明了,还会帮我们照顾其他的野驴呢!这些野驴都可温顺了,还有那些马。这头叫Amber,她可是个金发美女。旁边那匹白色的叫Albert,后面的那匹Mustang,性子可有些烈,都这么久了也不让我靠他太近...”Sean一个一个的说了过来,如数家珍。

“你已经能全部叫的出这些野驴和马的名字了吗?”我上前摸了摸Amber的脖子。真是一匹漂亮的马,金棕色的身体,四肢健硕,一头金黄色的鬃毛批在长长优雅的颈项两旁,大大的眼睛温顺的低垂着,隐藏在一排淡金色的眼睫毛后面。Amber一点不怕生,就那么乖巧的靠着我站着,任凭我抚摸她的脖子和脸颊。

“我还不行,毕竟有一百多头驴呢,只有戴安娜叫的出他们每一个的名字,一会儿让她带你们参观一下。说不定还能让你骑一下野驴呢,这些驴都很听话的。”说罢,Sean就爬上了一头,独悠悠的走了开去。

Saturday, March 03, 2007

死谷行(6)-- 初见戴安娜

车子离山脚越来越近,前方出现一大片围栏,成群的野驴在围栏后抬着头,呆呆的瞪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一条大狗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想想旁边的墓地,祈祷他可千万别带着枪啊!

那人走到围栏边缘停住了,好像在研究我们的车。H把车停在了离他一定距离远处,大狗首当其冲的窜了过来,男子也钻过围栏向我们走来。长头发,大胡子,瘦高个,还穿着高帮靴子,这不就是长的很像耶稣的克里司吗?和riverfront照片里的一模一样。那条狗也就是和克里司形影不离的迈克斯了吧。看来这就是戴安娜的牧场了,那riverfront到底还在这儿吗?

H把车窗放下,克里司走了过来,往车里打量了一下,我说“hello,你是克里司吧。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中国人在做义工?” 他听到我叫出他的名字,也不怎么惊讶,面带微笑的告诉我,“你说的是Sean吧。”“对,对,对,他还在牧场吗?”“他还在,就在里面呢!”得到确认后,我如释重负,一路的担惊受怕,终于找到了,一时都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了。H替我打圆场,说我们是在网上看了翔写的文章找到这里来的,不知你们这里是否欢迎参观?克里司很开心的说“欢迎,当然欢迎!”

我一下车,max就摇头晃尾的扑了上来,很友好的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我摸摸他的头,H从车里拿出我们吃了一半的土豆片,喂给max吃,max吃完一高兴,跑到H的车旁,对着轮胎,翘起后腿,撒了一泡尿。我哈哈大笑,挪予H,max喜欢你呢,把你化为他的领地了。

跟着Chris钻过围栏向小房子走去,随便问问他牧场的情况,目前还剩几个志愿工。Chris说只剩下三个了,Rebecca在我们来得前两天刚刚离开。戴安娜今天在牧场吗?在,还是她最先发现你们的SUV开进我们的牧场的。边走边聊,我很注意的听着,克里司跟我说话的整个过程中都没说过一个脏字,估计是因为不熟,加上我又是女的缘故吧!正说着,看到戴安娜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她中等个头,身材丰满,因为长期暴露在死谷的烈日风沙中,双颊红红的。身穿一件绿色宽大的球衫,带着一个西部牛崽帽,远远的看见我们,一脸灿烂的笑容。虽然不象电影中的女牛崽那样英姿飒爽,但让人觉得很真实亲切。我们上前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讲了我们是因为Sean在网上的文章找到这想参观一下的。戴安娜说欢迎欢迎,讲他们刚才正在厨房用早餐呢,看见我们的车驶进来,远远的看着好像是一部4Runner,Sean还在一旁说要是中国人就好了!

Diana with burros

H因为没有读过Sean的文章,所以对野驴救援协会的目的不是很清楚。戴安娜耐心的在一旁做着解释。原来这些野驴最早来自非洲,人类看重他们能吃苦耐劳,将他们运到美洲帮助人类干繁重的体力活。1848,49年淘金热时,大批人马从东海岸迁至Wild Wild West,这些野驴是他们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除了要运货载人,聪明的野驴还能凭着天生的直觉找到埋藏在地下的水源,这对于向在死谷这么干旱的地方是必不可少的。后来人们在大西部发掘了宝贵的矿产资源,并建立了现代化的运输系统,野驴因此丧失了商业价值,被人类遗弃在死谷的沙漠中,自生自灭。想想人类真的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了,动物有的还知道要知恩图报,而人类在利用完野驴的价值后就随手将他们丢弃在荒漠中了。幸好野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靠着自己在沙漠中存活下来,并凭借强盛的繁殖力,使队伍不断壮大。但是象在死谷这么干旱的地方,水源是一个永久的话题。野驴,野马们需要和人类,家畜共享水源,在水源得不到充分的保障下,政府部门觉得野驴繁殖太快,会破坏死谷的生态平衡,同时因为野驴又什么植被都吃,因此认为他们影响了周围habitat,所以决定射杀野驴。戴安娜觉得这是很不人道的行为,而且死谷周围的家畜得数量远远超过野驴数量,凭什么就是野驴破坏了周围的habitat?经过她长期努力,戴安娜成立了野驴救援协会,目前协会里有差不多三千左右会员。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死谷的野驴,并将野驴带出安放在紧贴着死谷的戴安娜的牧场内,人工饲养这些野驴。

“为什么这些野驴要分两个地方呢?”我指着远方我们在大门看到的那个围栏问道。
“哦,那些都是新救下来的野驴,需要经过六个月的观察期,确认他们没有带任何传染病后,再让他们到这边的大围栏来和其他的野驴做伴!”
考虑的真周到啊,我心暗暗想着。
一抬眼,已经来到小石房前,门口的房廊下有一个黑忽忽的人影冲着我们一动不动的站着,这个会是天涯上著名的riverfront吗?

死谷行(5)-- 寻找戴安娜的牧场

Mt Inyo

Monday, Feb 26th, 2007

一大早天色还未亮,我们就动身向回赶了。H开着SUV在山路上迂回穿梭,Highway两旁的山色由暗渐亮,慢慢的披上了粉紫的外衣。突然眼前一下开阔起来,一片金黄,Mountain Inyo在远处高耸,可以清晰的看见山顶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我看看地图,快到Olancha了,又动起了去戴安娜的野驴救援牧场的念头,忍不住兴奋起来。H因为要忙着赶回家,先前我们又找错过一次地方,所以并不象我这么乐观。于是我们商量决定如果顺路看见牧场的标志就进去,否则只能当没缘了。

到了Olancha,才七点左右,很小的一个镇子,没看见什么人,路旁有一个加油站,H停下来加油。我走进加油站的小店,环顾四周,竟然没人,一回头才发现店主缩在角落里,估计是刚刚开门,还睡眼惺忪的在冲着咖啡。我忐忑不安的上前问她知不知道有一个野驴救援牧场,她说知道,往前没多久到路口右拐就是了。我按住心头的狂喜,继续问牧场场主是否叫戴安娜,她回答,是!找到了,找到了,我一转身迫不及待的冲出小店告诉H这个消息。

加完油,沿着问来的路线继续前进,果然,没几分钟,在路口就看见了野驴救援牧场的标记。顺着土路向里开去,只见一块大木板横挡在土路中央,木板上还戳出几根长长的铁钉,彻底挡住了我们的去路。H说这条路不太对吧,这木板好像是有意放在这里挡着不让人进的。我左右看看,不远处倒是有个牧场样子的房子,不过栅栏里空空如也,没有野驴的痕迹啊。我指着路标跟H说,你看,路标明明指的是这个方向么,应该没错的,我去把木板搬开吧,H看我去意已决,说木板太重,你搬不动的,还是我来吧。说罢下车抓住木板的边缘使劲将木板拖到路旁,不兴工伤,把指甲搬断了,让我觉得特别内疚,想想都是自己一意孤行,让他作陪,万一要还是错了怎么办啊!

顺着路标,继续向前,来到一个围封的电网墙前,墙上还挂着个大牌子,"No Transpassing!" 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小弄堂可以穿过电网。H看看自己的SUV,觉得车子有可能通不过。牌子上又写着禁止入内,这下我们两人都开始怀疑到底走的对不对了。可路标明明是指向里面的啊,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我跳下车,和H说,要不你把车停在这,我走进去找牧场。我穿过小路,来到电网里面。里面围着一大片开阔的灌木丛,可是却连牧场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告诉H,牧场估计在很里面吧,不象是走路可以到的。H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反正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们就闯进去吧,你去下面帮我看着,我把车开进去。在我的帮助下,H小心翼翼的将他的SUV开进了电网墙。我们又继续向前开去。

又开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终于来到了一个大栅栏门前,门是关着的,门旁树着几块牌子,左面的写着"Burro Xing",右面的写着"Private Property",中间的写着”要经过场主允许才可以入内,保持大门禁闭“。我下车扒着大门使劲往里瞅,大门正前方不远处有围栏围着几头驴,远处的山脚下,有几座房子的样子,应该就是了吧。我检查了一下大门,发现只是扣上了,并没有锁死。都到了牧场门口了,哪有后退之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自作主张将大门打开,把我们放了进去。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的前进着,眼看山脚下的小房子变的越来越清晰了,我却一下有些紧张起来,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到这里来看看,若真是见着人了,我说什么呢?会不会打扰他们的日常工作?会不会不受欢迎?要我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到头来吃力不讨好,岂不还连累了H跟我折腾这么半天。

”看右面!“H叫道。我探头望去,车子的右方有一小片墓地,零星竖着几个十字架。H开玩笑说,不会都是象我们一样私闯民宅被干掉后埋在这里的吧。我跟着他傻笑了一会儿,想要真是走错了,被人抓起来,会做几天牢呢?

Friday, March 02, 2007

死谷行(4)-- Stovepipe Wells & Scotty's Castle

Sand dune
Sunday, Feb 25th, 2007

晚上camp在Stovepipe Wells Camping Ground。一早又是六点不到起身前往著名的Sand Dune。太阳还在地平线以下,朝霞在暗蓝色的天空中燃烧着,让我这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日出的懒人着实惊艳一把。


沙 丘上已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人耐心的等待着日出。我们也顺着他们的足印向最高的沙丘攀登。不知是否是因为经过一晚的风吹,沙丘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松软难 爬,比起新墨西哥的White Sand National Park的沙丘要坚实很多。站在沙丘的顶端瞭望四周,一片金色的海洋,远处的群山在晨光下微微泛着蓝紫的光芒。沙面上层层的涟漪纵伸入远方,一切都显得那 么的协调柔和。我们也一直流连忘返,不肯离去,直到太阳彻底高悬天空。

Stairs
Window reflection


中 午去看了Scotty's Castle。没有加入tour,所以没有进去参观。只在外面转了转,浏览了scotty's castle的博物馆。觉得Scott是一个非常interesting的人,a great entertainer and story teller,衷心热爱这死谷这片土地,直到死亡。他的墓就建在城堡后面的小山坡上。从山头看出去,荒凉的死谷中点缀着一小片绿洲,城堡就在那片绿洲中一 览无余。Scotty就这样一直陪伴着城堡,在生前向众人诉说城堡的故事,在死后聆听城堡的挽歌。

之后我们又去看了Ubehebe Crater,还走了一个小小的trail去看了小crator,不过不是很impressive。下午还去了Titus Canyon和Mosaic Canyon。这次去的三个峡谷,我个人认为Mosaic Canyon最漂亮。里面白色的岩石犹如大理石,上面波纹起伏,感觉像白色的Wave,可惜摄影技术过差,没能照出那个感觉来。

为了第二天一早往回赶,我们晚上camp在了死谷最西头的Panamint Springs Campground。

Thursday, March 01, 2007

死谷行(3)-- Furnace Creek Area


Saturday, Feb 24th, 2007

前一天晚上我们camping在Furnace Creek Camping Ground,一早六点不到,就动身前往去拍日出的照片。想想我挺佩服自己的,我一向是夜猫子型,平日上班时都是半夜两点来钟睡到早上九点过后的,上午十点以前公司的会议经常被我偷偷自觉的skip掉,下午时分还老是萎靡不振的。可一到出去玩,精神来的个好,无论多早起床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为了看日出,我一骨碌就爬起来,脸也没洗,戴上帽子,背上相机,抄起三脚架,就冲上了Zabriskie Point。


六点多一点,Zabriskie Point上已经聚集了好一些摄影爱好者了,看看别人大包小包的装备,再看看自己手里崭新的Nikon D40和轻便的旅行三角架,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不过反正我是业余的我怕谁啊,撑起三脚架,我也挤到那些专业的当中给自己找了块地盘。清晨的死谷气温还是很低的,顺着山谷,风一阵阵刮在脸上,凛冽干冷。我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等着太阳从峡谷背后慢慢升起。眼看着天边的红霞渐渐褪去,金色的谷峰从阴影里一寸寸挪了出来。刚开始还有如待嫁的小媳妇,迈着三寸金莲,扭扭捏捏的往上爬,可没多一会儿,就已熟悉了婆家的环境,大步如风的将整个身形显露了出来。

太阳彻底升上了山头,我拿着相机的手指也冻得快僵了。找地儿快速吃了早饭暖暖了身,接着去玩!上次跟着H爬Sequoia的雪山,我一点心没操,这次的路线可就全由我做主了。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死谷主要就分三大块,Furnace Creek Area, Stovepipe Wells area 和 Scotty's Castle Area了。若是夏天,还可以去爬Telescope Peak,其实这一次若稍微晚几天,Telescope Peak上的Mahogany Flat Camping Ground就会开放了。一直觉得什么时候一定要去爬一次Telescope Peak,站在峰顶,向东可以看见Mountain Whitney -- the tallest mountain in the lower 48 states,向西可以看见Badwater -- 西半球的最低点,将会是难得的experience。

我们今天的路线是Zabriskie Point,Badwater,Devil's golf course,Artist's Pallete,Natural Bridge,Gold Canyon以及Dante's View。没有怎么hike,只在Natural Bridge和Gold Canyon各走了一,两个迈左右,严重没有达到锻炼目的。本来我很aggressive的给自己安排了Dante's Ridge trail,4.5miles单程,last 3.5miles no trail,strenuous。结果跑上去一看,全是在山峰上爬,trail又窄又陡,我一向怕陡坡,不是怕爬不上,上坡不是我的问题,可能爬得比一般人还快些,可是下坡就不行了,看着脚下的陡坡,腿往往就不听使唤的僵直在那,每次都得靠英雄救美般的找人把我给领下去。但因为没有那么美,英雄也就不常常在身边出现,所以每次下山都要花巨长的时间。我望山心怯,最后还是没敢爬。

中午我们开着车找picnic area准备停下煮方便面吃,车前窜过一只coyote,一点也不怕我们的车,在我们前面停停走走,还时不时回头来看一眼。

往Gold Canyon开的路旁,看到远处的山崖上有一道象被刀划开的血痕,我给它命名为Butcher's Cutting Board。